春天之梦
这样的夜晚,不敢做梦,一旦做梦
便会与某种欲望相关,不由自主地
比如情欲,比如爱欲,比如性欲
只好把夜轻轻地关上,让梦没有立足之地
这样的夜晚,农事如春风一样
向我扑来。父亲瘦弱地
跟在老黄牛的背后,用木制的犁,铁制的铧
把田野,把春天,极其诗意地翻阅
母亲,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,一旦闲下来
或者腰酸背疼,或者手脚抽筋,或者双目无神
只有不停止手中的活,或者脚的行走,或者肩挑背驮
就会精神矍铄,手脚麻利,行走如风,说话声
如敲响的春鼓,铿锵有力
如落地的雨滴,铮铮有声
燕子的鸣叫,敲击窗棂,入我梦来
绿草的芳香,叩响门扉,入我梦来
溪水的潺潺,鸡鸭的欢声笑语,入我梦来
青山的巍巍,牛羊的嬉闹追逐,入我梦来
我无力抗击,也无法抗拒这一切
只好把夜轻轻地打开,窗外一轮明月挂满思念
年迈的父母越来越近,遥远的故乡也越来越近
让梦占据整个夜晚,让梦抚摸我的躯体,以及灵魂
2013/2/27